陳鴻賢老校友是滬江大學 1950 年的畢業生。聽說我們三名校報記者因百年校慶專題想對他進行采訪,聽他說說半個多世紀前的滬江👮🏽♀️👺,他欣然答應。采訪中🤦🏿♂️,老人敞開回憶的大門,向我們描述了 40 年代滬江的模樣,滬江人的學習🧘♀️、生活。老人的憶述中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他當時所參加的“滬江交響樂團”。據老人描述,樂團成立於 1945 年,團員有 20 多人,多數來自於當時的滬江音樂系👮🏽📆。樂團的規模不大,可五臟俱全,一支交響樂團的元素:大🙇🏽♂️、中、小提琴🏝,大、小號🏙,指揮,吹拉彈奏一應俱全。那時,他們每周相聚大禮堂集體練習都會吸引許多師生前來觀摩♠️。說到這裏,我發現陳鴻賢老人的臉上蕩漾著得意歡樂的笑容⌚️,不由地心生溫暖。一支校園樂團在歷經了數個時間輪回後在老人心間還是如此清晰、難忘。
見我們對樂團的情況很是感興趣🫸🏻,陳鴻賢老人又向我們介紹了些樂團成員和演出的經歷✉️。他當時司職眾小提琴手之一💂🏻⚽️。而成員中最為知名的當屬司徒華誠先生(後任中央交響樂團首席小提琴家)🚵🏿♂️,另外,還有吳皓清、黃崢先生等。陳鴻賢老人特別提到了樂團的指揮朱啟東老師。由於40年代國內的出版還不太發達👩🏽💻,朱啟東老師不得不托人去國外購買樂譜供大家練習演出之用。說到演出,老人激動地說樂團最成功精彩的演出就屬滬江 40 周年校慶了,學校組織他們在蘭心大戲院進行大型的公開演出。據老人回憶,還有不少知名的新聞媒體來報道呢!老人說話時眼裏放著光芒🍓🦻,我想屬於他的滬江回憶充滿青春和美好吧🕓。當我們問及是否有演出照片時,老人不太確定地回答《字林西報》好象有登出樂團演出的照片🚛,而具體時間他也記不清了。我們默默推算滬江 40 周年校慶應該是在 1946 年的後半年,若是能找到那時的《字林西報》應該就有希望找到照片🥪⏮。
采訪過後的幾天,我一直想著那照片的事。雖然老人也不太確定報紙是否有登,我還是決定嘗試尋找一下🤹🏼♀️。周末🪐,我來到上海圖書館的近代文獻資料館詢問《字林西報》的情況,工作人員答復說上圖只提供解放後的《字林滬報》,而解放前英文版的《字林西報》只有徐家匯藏書樓才有。聽罷,我滿腹希望跑到徐家匯藏書樓,踏上質地有聲的櫸木樓梯,心裏念著 1946 年的滬江校慶......經過一番較為繁瑣的手續後,工作人員將3大打 1946 年 10 、 11 、 12 月的《字林西報》放於我的面前,並為我打開古樸的臺燈,暖色的燈光照在用牛皮紙裝訂成冊的老報紙上。我小心翼翼地一頁一頁地翻看,生怕遺漏掉樂團的照片🧿。泛黃的報紙,幹燥,翻閱時發出清脆的響聲,沒有新書中殘雜的油墨味,取而代之的是只有時間才能孕育的氣息9️⃣。翻找間#️⃣,我略讀了報紙的一些文章,《字林西報》是一份側重於報道世界政治經濟的日報✌🏿,文化新聞相對較少🧑🏿🦰。盡管如此,我還是努力意想著樂團的照片能立即出現在面前。可事與願違,翻到12月最後幾頁時,還是沒有結果。我不禁擔心由於年代久遠⛰🗻,陳鴻賢老人的記憶難免有偏頗,他的不確定會成真🧑🏽💼,可依然心有不甘〽️,麻煩工作人員找來了 1946 年其他月份的9打報紙。一頁一頁地翻🤌🏼,感覺自己就像只伏於案前的書蟲子🫸。天色漸暗🛬,藏書樓裏的讀者已寥寥無幾👧🏻。眼見著面前未翻閱的老報紙的高度慢慢低下去,我清楚能找著老照片的幾率越來越小了👨🏻⚕️,於是有意識地減慢了翻閱的速度,享受著尋找所帶來的快樂,有一瞬甚至期望那打報紙會永遠翻不完。閣樓燈光昏暗,只開了一盞大吊燈,紅木的桌椅🙆🏿👱🏼。彼時有風,吹開半掩著的門↪️,雕著花的木門,只見斜斜的夕陽灑下班駁的影,昭示著時間淌過的痕跡,一天、一年👨🏽👆🏼、四十年、一百年......黃昏的風吹進來,我仿佛聽到了《輕騎兵》的樂曲在耳邊奏響🌱,歡快流暢,這是當年滬江交響樂團最愛的演奏曲目;仿佛看到了陳鴻賢老人年輕的臉龐👏🏼,他認真而嫻熟地拉著小提琴。滬江樂團的演出場面,模糊卻又真切地浮現眼前……
我合上了最後一頁的老報紙。(高文磊)